[乘聯會數據顯示，威馬2022年1月~11月的累計銷量不到3萬輛，月均銷量僅2700輛左右。]

1月12日，APOLLO出行發布一則公告稱，擬以20.2億美元（約158億港元）收購威馬控股旗下WMMOTOR（威馬汽車），將透過以每股0.55港元配發288億股的方式進行結算。該消息被業內視為威馬欲通過APOLLO智慧出行集團有限公司(00860.HK，下稱“APOLLO出行”)出行完成借殼上市。

5個月前，APOLLO在上海舉辦了一場全球戰略發布會。發布會上，久未露面的威馬創始人沈暉出現在現場，引發了不少市場猜想。當時，國內市場仍對APOLLO汽車品牌非常陌生，僅傳言威馬汽車要為其代工。如今看來，威馬和APOLLO出行的深度綁定還有資本市場的考慮。

就在上述消息發布之前不久，曾經排在造車新勢力前三的威馬頻傳負面消息，包括裁員降薪、撤店、財產凍結等。就在威馬不斷走向懸崖邊緣時，APOLLO出行作為“白衣騎士”出現。隨著此次并購，威馬將獲得超20億元的資金“續命”，其中港澳地區某知名商業銀行向其融資2.5億港元，正威國際為5億元人民幣，雅居樂集團為15億港元。

眾所周知，造車是一件非?！盁X”的事，持續的投資額通常以百億計，拯救威馬汽車的APOLLO出行究竟是何方“神圣”？

背后股東都有誰？

2022年7月以前，APOLLO出行還叫“力世紀”。力世紀主營業務是珠寶產品制造及銷售，但2016年，隨著何敬豐正式擔任公司執行董事與聯席主席以來，公司路徑開始轉變。因為出生于澳門赫赫有名的何氏家族的何敬豐，有一個“造車夢”。

公開資料顯示，何敬豐的祖父何賢曾任澳門政府政務委員會、立法委員會華人代表；父親何厚照是澳門中華總商會理事；叔叔何厚鏵曾是澳門前行政長官。何敬豐本人曾在中國香港做過投行分析師和律師。

何敬豐的“豪門”背景也可以在APOLLO出行的股權結構中得以體現。第一財經記者獲悉，截至2022年3月底，何厚鏵家族持有APOLLO出行11.35%的股份。另外，何敬豐的“造車夢”也得到了香港首富李嘉誠和其朋友周凱旋的支持，后兩者持股比例累計為9.86%。另外，其他港澳知名企業家還對該公司持股7.03%。

有了資金支持后，何敬豐入駐后的力世紀先后收購了有“日本特斯拉”之稱的電動車整車制造商GLM、來自歐洲先進汽車公司的車用資訊娛樂及自動駕駛系統技術，以及后來的超跑品牌APOLLO。

APOLLO前身是德國的小眾超級跑車制造商Gumpert。Gumpert曾是奧迪的御用改裝廠。2007年Gumpert推出了首款車型——APOLLO，并在2009年刷新了當時紐博格林北環賽道單圈最快成績。但在2012年，因資金鏈斷裂，Gumpert宣布破產，后被中國香港一家投資公司收購并更名為APOLLO。2020年3月，APOLLO又輾轉被力世紀收購。

被收購后的APOLLO依舊秉持“高舉高打”的策略，目標人群緊盯高凈值人群，特別是中國的超高凈值人群。APOLLO出行在業務展望方面寫道，“全球高凈值及超高凈值個人數目有望增長，尤其是超高凈值人群中最為快速的增長預期來自內地，而此為本集團先進的豪華汽車創造絕佳的市場環境?！?/p>

在被收購之初，APOLLO出行發布了全新一代超跑APOLLOEVO和首款電動超跑APOLLOIE。不過這兩款車“象征意義”更大，僅限量發售10輛，后者售價近2000萬元。要落到更大眾的市場，這時候的APOLLO出行還面臨兩大瓶頸，一是沒有量產能力，二是在內地市場沒有生產資質和市場知名度。

何敬豐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，“我覺得如果我們貿然地（在內地）拿地建廠存在很大風險?！比绾窝杆俅蜷_廣闊的內地市場？APOLLO出行的解決方案是找一個內地的合作伙伴。

威馬和港澳資本聯手

2021年，曾和蔚來、小鵬齊名的威馬汽車“風光不再”。當年，威馬汽車銷量僅為4.4萬輛，而蔚來銷量已達9.1萬輛，小鵬為9.8萬輛。

但威馬汽車依舊有其“光環”，它是造車新勢力中首個擁有自建工廠的品牌，擁有浙江溫州和湖北黃岡兩大生產基地，且這兩大基地均有獨立生產資質，總設計產能達到25萬輛。

第一財經記者曾從接近威馬汽車的知情人士處獲悉，APOLLO出行在內地市場需要的品牌知名度、生產資質、量產能力，威馬都有，而威馬也樂見引入港澳資本和一個高端品牌，雙方一拍即合?！霸谄放贫ㄎ簧?，威馬如果是大眾，APOLLO超跑就是蘭博基尼?！痹撊耸肯蛴浾弑扔鞣Q。與此同時，APOLLO在國內的生產會采取代工模式，威馬會在其生產資質、制造等方面給予助力。

截至2021年第四季度，威馬通過一系列換股安排，持有APOLLO出行28.51%股權，成為其最大單一股東。隨后威馬團隊也迅速嵌入APOLLO出行。沈暉被任命為該公司非執行董事兼聯席主席；同時，作為曾經威馬創始團隊核心成員之一的戚正剛在2022年2月被任命為APOLLO出行總經理。曾在威馬擔任新業務發展副總經理和副首席財務官的鄭開顏，出任APOLLO出行的高級副總裁。

在和APOLLO出行達成戰略合作后，2021年底，威馬也順利在D輪融資中，引入了兩大香港投資方電訊盈科和信德集團，其中電訊盈科創始人為李嘉誠次子李澤楷。

不過，在競爭日趨白熱化的中國市場，威馬在D輪融資后的生存狀況依舊在惡化。乘聯會數據顯示，威馬2022年1月~11月的累計銷量不到3萬輛，月均銷量僅2700輛左右。在此之前，威馬曾連續三年出現巨額虧損，2019年~2021年，該公司凈虧損分別為41.5億元、50.8億元、82.1億元。威馬的現金流早已不堪重負，2022年，它的資產頻繁被凍結，甚至還傳出了破產的消息。

而APOLLO出行的財務狀況也并不樂觀，該公司2014年到2021年每年都虧損，其間累計凈虧損超28億元。2022年，APOLLO出行才小幅盈利，凈盈利為3421萬元。

在雙方完成合并后，根據產品規劃，威馬的產品矩陣將覆蓋超豪華、高端、主流三大市場，包括APOLLO純電跑車、定價區間在60萬~80萬元的高端智能EV（計劃于近期推出A@X品牌），以及定價15萬~35萬元的威馬現有車型。

不過，面對這兩家“虧空”公司以及后續造車的巨額投入，港澳“豪門”的投資定力有多大仍待時間檢驗。